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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物篇解內篇51~56 |
09FF-0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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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極 乾元 兩儀 |
四象
五行 八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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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 ◎《皇極經世》，北宋邵雍撰，是一部河洛數術之書。《皇極經世書》共十二卷六十四篇。首六卷《元會運世》三十四篇，次四卷《聲音律品》十六篇，次《觀物內篇》十二篇，末《觀物外篇》二篇。 書名檢索 -> "觀物篇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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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極經世十一 ◎天地在皇極中為有象之物。以物言天地，指其體也。體必有形，而上者道也。以道觀物，則道在吾心，可以盡天地之道。以目觀物，則目力有限，不可以盡天地之體。是以六合之外，聖人論而不議也。立天之道曰陰與陽，立地之道曰柔與剛，此道足以盡天地之理，即康節所謂然亦有所盡者也。由是則知天之四時，[5/216] 以氣運而生物，地之四維以形載而成物。然天不獨運而功成於地。故有先天之圓圖，則其中有方圖也。地不自生必始於天，故天地之卦合，則有律呂動植之圖也。惟天包乎地，則天當四仲_子午卯酉，地當四維_乾坤艮巽，而寅申巳亥四孟，四季之交則天地共之而有十六位也。體去四之一而用三，故時有四，而月止於三。位有十六，而支止於十二者，去其交也。夫四時運一元之大，造四維；展厚載之大，成天地之所[6/216] 以為大也，孰得而過之。然天雖大而乾乾不息，地雖大而順以承天，何嘗以為自得哉。
[10/216] 天生乎動者也，地生乎靜者也，一動一靜交，而天地之道盡矣。動之始則陽生焉，動之極則陰生焉，一陰一陽交而天之用盡矣。靜之始則柔生焉，靜之極則剛生焉，一柔一剛交而地之用盡之矣。 ◎天地之道陰陽剛柔，有動靜之兩儀，必有元一之大極。康節明天地陰陽剛柔，始於太極之動靜與周子所傳太極圖相表裏。康節又復窮其交變，推天之陰陽、地之剛柔，各自相交，而生八卦。八卦又相交而天[11/216] 以乾兌離震四卦，生西北十六位，而後陰陽之用盡焉。雖然是猶天地自交而未至於相交，以生物也。是故動靜者，天地分太極之初；四象者，天地稟太極之理；十六卦者，天地達太極之用而用在於交也。太極為一，一生二為動靜，二生四為陰陽剛柔；四生八為八卦，八生十六為十六位。分天分地則天有十六位，地有十六位，而三十二矣，是皆加倍之數也。十六有[12/216] 二者，天地各用其一以為體，則是用之體也。 動之大者謂之太陽(乾)，動之小者謂之少陽(離)。靜之大者謂之太陰(震)，靜之小者謂之少陰(兌)。太陽為日，太陰為月，少陽為星，少陰為辰，日月星辰交而天之體盡之矣。靜之大者謂之太柔(坤)，靜之小者謂之少柔(坎)。動之大者謂之太剛(巽)，動之小者謂之少剛(艮)。太柔為水，太剛為火，少柔為土，少剛為石，水火土石交而地之體盡矣。 ◎自太極之判，以陰陽剛柔為天地之用，乃體之用也。[13/216] 自陰陽剛柔分太少生為八卦，為天地之體，乃用之體也。今曰日月星辰交而天之體，盡水火土石交而地之體。盡則主卦言之，而天以日月星辰交為十六卦也。地以水火土石交為十六卦也。此十六卦又各為生物之體，則主位言之也。太者得氣之多，少者得氣之少也。日月星辰麗乎天，而乾謂日者，太陽也。兌為月者，少陰也。離為星者，少陽也。震為辰者，太陰也。日月星辰交則日有四位(乾、夬、大有、大壯)，月有四位(履、兌、睽、歸妹)， [14/216] 星有四位(同人、革、離、豐)，辰有四位(无妄、隨、噬嗑、震)，而為十六矣，非天之體盡於此乎。水火土石麗乎地，而坤為水者，太柔也。艮為火者，少剛也。坎為土者，少柔也。巽為石者，太剛也。水火土石交則水有四位(坤、剝、比、觀)，火有四位(謙、蹇、艮、漸)，土有四位(師、蒙、坎、渙)，石有四位(升、蠱、井、巽)，而為十六矣，非地之體盡於此乎。洪範以水火木金土五行，為造化之用，此於五行有土石而無金木者，木為土之子，有土而無木，母孕子胎也。石者金之胞，有石而無金，子藏[15/216] 母腹也。
日為暑，月為寒，星為晝，辰為夜，暑寒晝夜交而天之變盡之矣。 水為雨，火為風，土為露，石為雷，雨風露雷交而地之變盡之矣。 ◎日月星辰水火土石以質言，暑寒晝夜雨風露雷以氣言。質有體，所以主變；氣無形，所以為變。日午中而氣熱故為暑，月子中而氣冷故為寒，十干之星為陽而主晝，十二支之辰為陰而主夜，皆天之氣也。水降[16/216] 而為雨，地氣上騰也；火熾而生風，地氣旁達也 (鑽木與磨金、敲石，皆有火)。地氣夜升為露，星殞有聲而主雷，皆地之氣也。日月星辰自相交，而天之變盡於十六卦。水火土石自相交，而地之變盡於十六卦。是天地之氣凝結在物，而有質者。有質則有數可窮，故變者妙萬物而言，非變易也。故變為易之神，為皇極之用，天地以變為用，故長久而不息。 暑變物之性，寒變物之情，晝變物之形，夜變物之體，性[17/216] 情形體交而動植之感盡之矣。雨化物之走，風化物之飛，露化物之草，雷化物之木，走飛草木交而動植之應盡之矣。 ◎上言交是天地之氣，各自相為造化也。此言感應則天與地之氣，交與動植之物為造化也。日為火主心，故感物而生性。月為水主膽，故感物而生情，情膽主之所之也。晝屬星在天成象，故感物而生形。夜主辰而分天之次舍，故感物而生體。用者總物之體言之。如[18/216] 指人指草木是也。體者分物之形言之，如分手足頭，復分枝榦根葉是也。雨濕潤而走者，趨下是走應於雨也。風飄揚而飛者，騰上是飛應於風也。雷震而木榮，露滋而草茂，是又木草所由應也。然天以氣感，地以質應，天之動植自為天之物，地之動植自為地之物，而未交也。下文所言，則方見交，而生萬物，是萬物各有一天地矣。萬物各備一天地，則物各有一太極可知也。
[19/216]走(屬坤)感暑(乾)而變者，性之走也(乾坤為否)，感寒(兌)而變者，情之走也(兌坤為萃)，感晝(離)而變者，形之走也(離坤為晉)，感夜(震)而變者，體之走也(震坤為豫)。 飛(屬艮)感暑(乾)而變者，性之飛也(乾艮遁)，感寒(兌)而變者，情之飛也(兌艮為咸)，感晝(離)而變者，形之飛也(離艮為旅)，感夜(震)而變者，體之飛也(震艮為小過)。 草(屬坎)感暑(乾)而變者，性之草也(乾坎為訟)，感寒(兌)而變者，情之草也(兌坎為困)，感晝(離)而變者，形之草也(離坎為未濟)，感夜(震) [20/216] 而變者，體之草也(震坎為解)。 木(屬巽)感暑(乾)而變者，性之木也(乾巽為姤)，感寒(兌)而變者，情之木也(兌巽為大過)，感晝(離)而變者，形之木也(離巽為鼎)，感夜(震)而變者，體之木也(震巽為恒)。 ◎右寒暑晝夜天也，今來唱地之飛走草木，飛走草木遂感而變，是天之乾兌離震交於地也，為西南人路十六卦，遂為動物之用。 性(乾)應雨(坤)而化者，走之性也(坤乾為泰)，應風(艮)而化者，飛之[21/216] 性也(艮乾為大畜)，應露(坎)而化者，草之性也(坎乾需)，應雷(巽)而化者，木之性也(巽乾為小畜)。 情(兌)應雨(坤)而化者，走之情也(坤兌為臨)，應風(艮)而化者，飛之情也(艮兌為損)，應露(坎)而化者，草之情也(坎兌為節)，應雷(巽)而化者，木之情也(巽兌為中孚)。 形(離)應雨(坤)而化者，走之行也(坤離為明夷)，應風(艮)而化者，飛之行也(艮離為賁)，應露(坎)而化者，草之行也(坎離為既濟)，應雷(巽)而化者，木之行也(巽離為家人)。 [22/216]體(震)應雨(坤)而化者，走之體也(坤震為復)，應風(艮)而化者，飛之體也(艮震為頤)，應露(坎)而化者，草之體也(坎震為屯)，應雷(巽)而化者，木之體也(巽震為益)。 ◎右雨風露雷地也，今來和天之性情形體，性情形體遂應之而化，是地之巽坎艮坤交於天也。為東北鬼方十六卦，遂為植物之用。 ◎康節前所言，日月星辰、水火土石，變而寒暑晝夜、雨露風雷者，皆天地造化之氣也。繼言寒暑晝夜，感物[23/216] 之性情形體，雨風露雷應物之走飛草木，是天地各自造化萬物耳。故其天卦皆在西北，地卦皆在東南，未至於交也。至是而言，天來唱地，走飛草木之形皆感之，而有性情形體之質，又言地來和天，性情形體之質皆應之，而有走飛草木之形。蓋體無定用，惟變是用，用而有氣則動矣。故為動物之卦而在西南，至於用無定體，惟化是體，體而有質則靜矣。故為植物之卦而在東北，而二者皆天地之交也。變化在物者[24/216] 也。皇極之道至是而備矣。然則動植之物，備天地之變化，流布於兩間，亦自成體用。故律呂聲音各備十六位之卦者，以天地致一而成也。天地十六位之卦又各自錯綜，以成二百五十六位變化之中，又變化而通焉。故動植各二百五十六位，五百一十二，而天與地之二百五十六卦，每一卦中含四卦，為一千二十四卦，可當文王重易六爻，四千九十六卦之半，而不及於二千四十八卦者，又存於運行卦中也。
[25/216] 性之走善色(色屬艮火)，情之走善聲(聲屬坤水)，形之走善氣(氣屬巽石)，體之走善味(味屬坎土)。 性之飛善色，情之飛善聲，形之飛善氣，體之飛善味，性之草善色，情之草善聲，形之草善氣，體之草善味。性之木善色，情之木善聲，形之木善氣，體之木善味。走之性善耳(屬兌月)，飛之性善目(屬乾日)，草之性善口(屬震辰)，木之性善鼻(屬離星)。 走之情善耳，飛之情善目，草之情善口，木之情善鼻。[26/216] 走之形善耳，飛之形善目，草之形善口，木之形善鼻。走之體善耳，飛之體善目，草之體善口，木之體善鼻。 ◎性情形體為天四卦之類，類雖不同而交於地之走飛草木，則均善於聲色氣味也。走飛草木為地四卦之類，類雖不同而交於天之性情形體，則皆善於耳目鼻口也。蓋耳目鼻口所以攝色聲氣味，色聲氣味又從耳目鼻口而出，二者雖有氣與質之殊，而非二致。故乾日與艮火合而目與色交也。兌月與坤水合，[27/216] 而耳與聲交也。離星與巽石合而鼻與氣交也。震辰與坎土合而口與味交也。豈惟在物為然，在人亦莫不皆然。性情形體，人固有之，走非草木則貌可肖之。況耳能收萬物之聲，目能收萬物之色，口能收萬物之味，鼻能收萬物之氣，非靈於萬物而為人乎。孟子曰萬物皆備於我，惟賢人在於反身而誠。苟性情形體一縱，走飛草木之色聲氣味，反足以感之。拘於物而無以異於物矣。惟大舜明於庶物不為物所累，[28/216]所以聖人雖然性情形體四也，而自相交則成十六，又交於飛走草木之交，則二百五十六矣。飛走草木四也，而自相交則成十六，又交於性情形體之交，亦二百五十六矣。分於動植圖，豈有餘不足哉。是知康節之書，皆萬物渾然之數，非有強合云。 夫人也者，暑寒晝夜無不變，雨風露雷無不化，性情形體無不感，走飛草木無不應，所以目善萬物之色，耳善萬物之聲，鼻善萬物之氣，口善萬物之味，靈於萬物，不[29/216] 亦宜乎？ 觀物篇五十二 ◎此所言者動物則人在其中，齊人於物同天覆，而地載人亦物也。若聖人亶聰明作元后，經天而緯地，人中之至人也。人物隨天地生生而化化者，前篇備矣。於是復贊聖人之所以異於人。為天地立心，為萬民立極，妙三才之主宰者。夫物之色聲氣味，皆為人之用。則人之所以異於群類者，萬物皆備而已。萬物非無耳目鼻口之用，曾得其一耳。故其體為人之用，曰[32/216] 體無定用者，色聲氣味皆變於飛走草木之物，故曰惟變是用也。曰用無定體者，耳目鼻口皆化於性情形體之質，故曰惟化是體也。曰用與體，曰變與化，所以交天地而備人物大造之間，苟非陰陽之迭運，否泰相仍，則乾坤亦幾乎息矣。
有一物之物(世之世)，有十物之物(運之世 世之運)，有百物之物(運之會，世之會，會之世)，有千物之物(運之會，會之運，世之元，元之世)，有萬物之物(會之會，元之運，運之元)，有億物之物(會之元，元之會)，[33/216]有兆物之物(元之元)。為兆物之物，豈非人乎(下有圖)？有一人之人(世之世下皆與上同分)，有十人之人，有百人之人，有千人之人，有萬人之人，有億人之人，有兆人之人。為兆人之人，豈非聖乎(合為一圖)？ [在下及以準頭剝尾之數，亦為圖] ◎經世之數，四象互變，遂成十六位，四而四也。位雖有十六，然考其所以不同，只有七數而已。故物分七等，[34/216] 人分七品。自一至兆而極兆人，聖君也，億人賢君也，萬人方面立功之人也，千人牧尹也，百人有德與富人也，十人有才智之人也，一人凡民也。雖然自兆而積之，尚有京垓秭以至於載極。凡十六等共九十七變之數，而天下之所常用者至兆而止矣。故皇極莫多於大運之分數，而止於二萬八千二百十一兆九百九十萬七千四百五十六億。康節外篇所言十六變之數，亦止於二萬八千兆。今衍天地人之六十四[35/216] 卦至無極之數者為之兆也。然則造物之物為人則物為至微矣。若以人視聖，聖人為兆人之人也，巍巍乎。
[39/216] 是知人也者，物之至者也。聖也者，人之至者也。物之至者，始得謂之物之物也。人之至者，始得謂之人之人也。夫物之物者，至物之謂也。人之人者，至人之謂也。以一至物而當一至人，非聖人而何人？謂之不聖，則吾不信也。 ◎孟氏以射喻聖曰其至爾力也。中庸言匹夫匹婦可以與知與行而曰及其至也。雖聖人有所不能知行焉，則至者極也。物而為至物，人而為至人，則與太極為一，又何以加之哉。康節贊聖人者，贊聖人芝道也。[40/216] 故下文云 何哉？謂其能以一心觀萬心，一身觀萬身，以一物觀萬物，以一世觀萬世者焉。 ◎一日克己復禮，天下歸仁焉，一心觀萬心者也。視人休戚如己，隱憂一身觀萬身者也。舜明於庶物，察於人倫，一物觀萬物者也。其或繼周者，雖百世可知，以一世觀萬物者也。 又謂其能以心代天意，口代天言，手代天工，身代天事[41/216] 者焉。 ◎聖人自誠而明，誠即天也。夫聖人之措意發言舉動修業，豈有心於天哉。由其自神自靈自清明自廣大之心，彌綸天地之道，而不知其所以。彌綸也，輔相天地之宜，而不知其所以輔相也。於道渾融不間，異於無為之先。於事丕應，自符契於有爲之日意也。言也工也事也，聖人且不知其所以聖，又安知其所以代天哉。 [42/216]
又謂其能以上順天時，下應地理，中循物情，通盡人事者焉。[又謂其能以上識天時，下盡地理，中盡物情，通照人事者焉。] ◎聖人乘天時行，非順非逆，無不覆幬。匪感匪應，曲成萬物，不徇為徇，酬酢萬變，於事無事，一誠感通，何思何慮於斯。 又謂其能以彌綸天地，出入造化，進退古今，表裏時事者焉。 ◎聖人仰觀府察，所以德能參乎天地而為一道，歷於[43/216] 萬世而無𡚁者，惟其心術之精神，足以經緯斯世，無為而無不為也。彌綸天地，道之經也。出入造化，道之權也。進退古今，道之常也，表裏時事，健不息也。
[𡚁同"弊"] 噫！聖人者，非世世而效聖焉，吾不得而目見之也。雖然吾不得而目見之，察其心，觀其跡，探其體，潛其用，雖億萬千年，亦可以理知之矣。 ◎孟子言，堯舜禹君臣也，而並文武周公父子也，而處此建而知之，由湯尹之於唐虞文王孔子，之於湯文[44/216] 則聞而知之，其聞也，豈出於口而入於耳哉。聖人以道高萬古後世，以理知聖人及其主，斯道則一也。康節聞道自信自任之篤者也。有極高明致廣大之學，所以有窮高極遠之書。 人或告我曰：天地之外別有天地萬物，異乎此天地萬物，則吾不得而知之也。非惟吾不得而知之也，聖人亦不得而知之也。 ◎老氏有三十二天之說，佛氏有四大部洲之說，言彼[45/216] 天之中人之修短，物之瑰奇與中土迥不同，此康節所指或人言也，辭而辟之，不露鋒鋩，此不辯之辯。
凡言知者，謂其心得而知之也。言言者，謂其口得而言之也。既心尚不得而知之，口又惡得而言之乎？以心不可得知而知之，是謂妄知也。以口不可得言而言之，是謂妄言也。吾又安能從妄人而行妄知妄言者乎？
◎理,天理，性,天性，命,天命也。無極之真，二五之精，妙合[47/216] 而凝，賦之於物，各稟太極，是之謂理(說從觀物來，故只得言太極)。人生之初，同稟於心，是之謂性。太極統宗宰制萬有，是之謂命。以我觀物，則物具此理觀以此性。以道觀物，則陰騭謂命，我盡此性，方全天命。窮盡至者自明而誠之也。理、性、命，有次第之殊，窮盡至有淺深之異，謂以道處理性以天命也。 [陰騭(ㄓˋ)：語出《書經．洪範》：「惟天陰騭下民，相協厥居。」為默定的意思。後引申為默默行善的德行。] 是知道為天地之本(太極變八卦)，太極[天地]為萬物之本(八卦變二百五十六卦)，以天地觀萬物，則萬物為萬物，以道觀天地，則天[48/216] 地亦為萬物(言先天圖，已非太極)。道之道，盡之於天矣(天地有氣質，非形而在上者，然道原出於天，故天幾道)。天之道，盡之於地矣(老氏地法天，天法道之說)。天地之道，盡之於萬物。萬物之道，盡之於人矣。人能知其天地萬物之道，所以盡於人者，然後能盡民也。 ◎康節於此章有為而言，非泛論道理，曰道者，指太極先天之一元也。曰道盡於天，謂先天之圓圖，元會運世，囊括一元之終始者也。曰道盡於地，謂先天之方圖，天門地戶人路鬼方，分化萬物之生成者也。曰道[49/216] 盡於萬物，謂既濟圖以律呂聲音之變，總攝動植之枯榮也。曰道盡於人，謂人能備萬物之聲色臭味，以究觀天地萬物之理也。亘古以來，羲皇始畫八卦，傳而為皇帝王伯之事業，是盡乎人者皇帝王伯。然伯羞稱於聖門，伯豈能盡民哉。蓋當天時之冬，律呂所不足之位，運歷當無數之時，人無全功也。 天之能盡物則謂之曰昊天，人之能盡民則謂之曰聖人。謂昊天能異乎萬物，則非所以謂之昊天也。謂聖人[50/216] 能異乎萬民，則非所以謂之聖人也。萬民與萬物同，則聖人固不異乎昊天者矣。然則聖人與昊天為一道，聖人與昊天為一道則萬民與萬物亦可以為一道，一世之萬民與一世之萬物既可以為一道，則萬世之萬民與萬世之萬物亦可以為一道也明矣。 ◎天者道之大原也，聖人者道之主宰也。天不可度，惟觀萬物之生長收藏則知天之道，聖大而能化。惟觀萬民之被化教勸率則知皇帝王伯之道，然而伯道[51/216] 不能盡萬民，亦由冬之不能皆生萬物也。所以康節尊昊天聖人，皆指其極至而又要於以一物觀萬物，以一人觀萬人，以一世觀萬世，由小觀大，自約至博。自其同而言之，則皆此理也。自其異而言之，則昊天非萬物，聖人非萬民，一元非一日也。然則康節言可以為一道者，有若不相似然之意。蓋察於人倫，舜之所以為大愛無差等，墨之所以為異端，康節詎得而儕之也。 [52/216] 夫昊天之盡物，聖人之盡民，皆有四府焉。昊天之四府者，春夏秋冬之謂也，陰陽升降於其間矣。聖人之四府者，易書詩春秋之謂也，禮樂隆污於其間矣。 ◎府者可以大受者也。天有四府則無一物不遂於春夏秋冬之時，聖人有四府則則無一人不化於易詩書春秋之教。記曰風霆流形，風雨霜露，無非教也。知乎此則知吾夫子之六經皆天理也。嗚呼陰陽升降，天有否泰之運禮樂隆汚，世有損益之時隆古功成，作[53/216] 樂治定制禮三代而後唐太宗治幾於成康而於禮樂不能無間，然則房杜無素學之過也。禮云樂云鐘鼓玉帛云乎哉。
春為生物之府，夏為長物之府，秋為收物之府，冬為藏物之府，號物之庶謂之萬，雖曰萬之又萬，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？易為生民之府，書為長民之府，詩為收民之府，春秋為藏民之府，號民之庶謂之萬，雖曰萬之又萬，其庶能出此聖人之四府者乎？昊天之四府者,
[54/216] 時也。聖人之四府者，經也。昊天以時授人，聖人以經法天，天人之事當如何哉？ ◎萬萬為億，萬萬億為兆，故曰萬之又萬。以此見康節之數至兆而止。推而上之至於載至於極，以萬載為極尊世者也。曰上天以時授人，聖人以經法天者。四府四經如皇極之元會運世為四象也，造化萬物無不自四時行焉，綱紀萬民無不自四經出焉。天無心於授人而人不不能為天時，聖非有心於法天而[55/216] 天自不能外聖經。故曰天人之事當如何哉，言蔑以加於此也。然則天之化物，以四時聖人之化人，以四經皇極之觀物，以四象猶易之元亨利貞，正四德也。書之虞夏商周四代也，詩之風大小雅頌四體也，春秋之元年春王正月四綱也。聖人有四經，四經之中又各有四義，即元會運世之各有元會運世也。況天地有四維，人有四體，皆皇極用世之義，是為先天之妙用，豈若後之人推論五行而已哉。故論五行者則[56/216] 遺四象，論四象者則兼五行，五行之與四象，虛中與實中而已，何也？四象以太極為主，虛中以象太極，五行以中土為本。實中以存五土，如人之四端仁義禮智，而信在其中，則信當虛實之位。所以人之善端，參天四象而配五行也，是人之所以為三才也。
觀物篇五十四 [57/216] 禮記曰天有四時春秋冬夏，風雨霜露無非教也。蓋潔淨精微有春運生氣，以開物芝象疏通。知遠有夏敷華大，以阜物芝象。溫柔淳厚，有秋備美，以成物之象。屬辭比事，有冬萃聚，以閉物之象也。夫春風夏雨秋露冬雪，聖人以之明四數，春易夏書秋詩冬春秋，康節以之配四象，其歸一揆也。
易(當元)之易者(元之元當乾卦)，生生之謂也。易之書者(元之會當夬卦)，生長之謂也。易之詩者(元之運當大有)，生收之謂也。易之春秋者[58/216] (元之世當大壯)， 生藏之謂也。 書(當會)之易者(會之元當履卦)，長生之謂也。書之書者(會之會當兌卦)，長長之謂也。書之詩者(會之運當睽卦)，長收之謂也。書之春秋者(會之世當歸妹)，長藏之謂也。 詩(當運)之易者(運之元當同人)，收生之謂也。詩之書者(運之會當革卦)，收長之謂也。詩之詩者(運之運當離卦)，收收之謂也。詩之春秋者(運之世當豐卦)，收藏之謂也。 春秋(當世)之易者(世之元當无妄)，藏生之謂也。春秋之書者(世之會當[59/216] 隨卦)，藏長之謂也。春秋之詩者(世之運當噬嗑)，藏收之謂也。春秋之春秋者(世之世當震卦)，藏藏之謂也。 ◎康節觀物首篇，極言天地之造化與易相配，而不及聖人。到此篇遂言聖經之造化與天相合而平易。此聖人得一，以為天下正也。 生生者，修夫意者也。生長者，修夫言者也。 ◎康節以意言象數論易，仁義禮智論書，性情形體論詩，聖賢才術論春秋。所以明四交之義，以分配十六位，釐然若不可紊而不相通也。然意言象數，未嘗無仁義禮智、性情形體、聖賢才智也。仁義禮智未嘗無[61/216] 意言象數、性情形體、聖賢才智也(它以序言之)。康節特鋪序其意如此，至於十六卦之交而又交，則是意言象數，以下之十六義又各十六之，可以應二百五十六卦而古今理亂之，由人君出治之，迹於心術精神之運者，二百五十六之象矣。 修夫意者，三皇之謂也。修夫言者，五帝之謂也。 ◎上言四經之理，此言四經之時，時之四經，若不可變，[62/216] 至於大造，既交皇帝王伯，各雜其道，以出治矣。所以康節又以仁義禮智、性情形體、聖賢才智，擬歷代之君，而於下極論其設施之等差。雖然秦漢而下聖賢之君少，而庸弱之君多。治平之時少，而喪亂之時多。是純乎三皇之意，五帝之言者，不可得而見矣，得見純乎三王之象斯可矣。又雜以五伯之數，宜世變愈下，古道意高。 修夫仁者，有虞之謂也。修夫禮者，夏禹之謂也。 ◎康節既以易之四義，分皇帝王伯之品，至此乃以書詩春秋之十二義，分帝王伯之道。不言皇帝而止，及有虞兩及周武，又及周召之臣，似於強合有深意[64/216] 焉。及三皇與少昊顓帝高辛唐堯則以意言象數配之也，兩及周武王則不滿於盡美而未盡善也。不盡五伯則為晉悼公承文公之伯也，不然是不取宋襄公也。雖然修智為周王發則非利人之智，當如禹之行水之智也。修聖為秦穆，非謂穆公能聖，乃中人也，可以語上也。如周茂叔之所謂賢希聖也。夫子所以繫其誓命於書者也。湯武均於應天順人而以湯為修義，武為修情，何也？修義為應天，修情為順人也。周[65/216] 公兼三王以施四事，盡為治之大綱，故曰修形，形猶治象也。召公共建成周分陝以西耳，故為修體。至於齊威正而不譎，乃謂之修才。晉文公譎而不正，乃謂之修賢。若可疑焉，曰威公之霸基於管仲，管仲卒，而五公子爭立，威公幾於及難，孰愈於險阻艱難備嘗之，晉文能紹伯圖於數世者哉。
皇帝王伯者，易之體也。虞夏商周者，書之體也。 ◎易經三古而翼於春秋之世，故曰皇帝王伯易之體；次而書詩春秋，可無辯矣。夫易該皇帝王伯，書不及；皇而該帝王伯，詩不及；皇帝而該王伯，春秋不及；皇帝王而止於五伯，則聖人之四府亦有等差矣。以四經為體，以意言象數，仁禮義智、性情形體、聖賢才術，為四經之用，是聖經之精神也。精神者，心術之徵也。時君者，心術之精神所自出。
意言象數者，易之用也。仁義禮智者，書之用也。性情形[67/216] 體者，詩之用也。聖賢才術者，春秋之用也。用也者，心也。體也者，跡也。心跡之間有權存焉者，聖人之事也。 ◎但有權存焉，能通其變則權義舉而皇極立也。 三皇同意而異化，五帝同言而異教，三王同象而異勸，五伯同數而異率。同意而異化者必以道，以道化民者，民亦以道歸之，故尚自然。夫自然者，無為無有之謂也。無為者非不為也，不固為者也。故能廣。無有者非不有也。不固有者也。故能大。廣大悉備而不固為固有者，[68/216] 其惟三皇乎？是故知能以道化天下者，天下亦以道歸焉。所以聖人有言曰：我無為而民自化，我無事而民自富，我好靜而民自正，我無欲而民自樸。其斯之謂歟？ ◎意言象數者，易之用也。今皇帝王伯分用之，要其體則易始於三皇也，故證之以三皇也，故證之以三皇之道焉。皇有皇之皇、皇之帝、皇之王、皇之伯也。則意有意之意、意之言、意之象、意之數矣。化有化之化、化之教、化之勸、化之率矣。今或言同或言異者，互文也。
[69/216]
三皇同仁而異化，五帝同禮而異教，三王同義而異勸，五伯同智而異率。同禮而異教者必以德，以德教民者，民亦以德歸之，故尚遜。夫遜也者，先人後己之謂也。以天下授人而不為輕，若素無之也。受人之天下而不為重，若素有之也。若素無素有者，謂不己無己有之也。若己無己有，則舉一毛以取與於人，猶有貪鄙之心生焉，而況天下者乎？能知其天下之天下非己之天下者，其惟五帝乎？是故知能以德教天下者，天下者亦以德歸[70/216] 焉，所以聖人有言曰：垂衣裳而天下治，蓋取諸乾坤，其斯之謂歟？ ◎仁義禮智者書之用也。今以之言皇帝王伯則是祖於五帝也。然帝有帝之皇、帝之帝、帝之王、帝之伯也，是則禮有禮之仁、禮之禮、禮之義、禮之智也。教有教之化、教之教、教之勸、教之率也。主五帝而言，故證之以五帝之德。 三皇同聖而異化，五帝同賢而異教，三王同才而異勸，[71/216] 五伯同術而異率。同術而異率者必以力，以力率民者，民亦以力歸之，故尚爭。夫爭也者，爭夫利者也。取與利，不以義，然後謂之爭。小爭交以言，大爭交以兵，爭夫強弱者也，猶借夫名者也，謂之曲直。名也者，命物正事之稱也。利也者，養人成務之具也。名不以仁無以守業，利不以義無以居功，名不以功居，利不以業守，則亂矣。民所以必爭之也。五伯者，借虛名以爭實利者也，帝不足則王，王不足則伯，伯又不足則左衽矣。然則五伯不謂[72/216] 無功於中國，語其王則未也，過左衽則遠矣。周之東遷，文武之功德於是乎盡矣。猶能維持二十四君，王室不絕如線，左衽不敢屠害中原者，由五伯借名之力也，是故知能以力率天下者，天下亦以力歸焉。所以聖人有言曰：眇能視，跛能履，履虎尾，咥人凶，武人為於大君。其斯之謂歟？ ◎聖賢才術者，春秋之用也。今以之言皇帝王伯，則劣五伯也。而伯有伯之皇、伯之帝、伯之王、伯之伯也。是[73/216] 則術有術之聖、術之賢、術之才、術之術也。率有率之化、率之教、率之勸、率之率也。主五伯而言，故證之以五伯之力。 夫意也者，盡物之性也。言也者，盡物之情也。象也者，盡物之行也。數也者，盡物之體也。仁也者，盡人之聖也。禮也者，盡人之賢也。義也者，盡人之才也。智也者，盡人之術也。盡物之性者謂之道，盡物之情者謂之德，盡物之形者謂之功，盡物之體者謂之力。盡人之聖者謂之化，[74/216] 盡人之賢者謂之教，盡人之才者謂之勸，盡人之力者謂之率。 ◎夫易書詩春秋各有四用共十六，用性情勸率是也。康節既各分之，今又以易書與詩春秋互釋之。是亦明天之體自相交變而已。然康節釋十六字之義，只以數言耳，未盡其實義，今請明之，，意含物性以存乎內，言達物情以宣於外象，表物形而擬大要，數折物體以括庶類，是易之四用也。仁者聖人之大德，禮者[75/216] 賢人之大法，義者才士之善斷，智者術士之善謀，是書之四用也。率性之謂道，故道能盡物之性；閑情之謂德，故德能盡物之情；興大利為功，功能盡物之形；勤小物為力，力能盡物之體，此詩之四用也。化主無為，聖人之事也；教主明道，賢人之事也。勸則以言誘之，有才之人也；率則以勢強之用，術之人也；是春秋之四用也。衡而分之，意仁性聖是三皇之道化，尚無為者也。言禮情賢是五帝之德教，尚遜者也。象義形[76/216] 才三王之偉功，尚政者也。數智體術，五伯之勢力，尚爭者也。道則蘊於吾心，德則得之。踐履功則天下之務，力則除天下之害。聖人自誠而明者也，賢人自明而誠者也。有才者能明天下之務，有力者能成天下之功。是皆易書詩春秋之用，而皇帝王伯之辨也。易書詩春秋以四變十六，如四象之生八卦也。性情形體、仁義禮智、道德功力、化教勸率，以十六變二百五十六，兼地而兩之，則五百一十二，猶八卦之生六[77/216] 十四卦也。泛而喻之十干十二支，相乘為六十甲子。七音十二律相乘為八十四調。亦皇極之以四卦變十六位，變二百十六卦也。
道德功力者，存乎體者也。化教勸率者，存乎用者也。體用之間有變存焉，聖人之業也。 ◎康節於前章，以意言象數，仁義禮智性情形體聖賢才術，分為四經之用，而曰用者心也，體者迹也，有權存焉。至此獨言道德功力、化教勸率，而曰體用之間[78/216] 有變存焉。權為人事而變屬天時也，聖人之事業則皆由此建立。 夫變也者，昊天生萬物之謂也。權也者，聖人生萬民之謂也，非生物非生民，而得謂之權變乎？ 觀物篇五十五 善化天下者，止於盡道而已。善教天下者，止於盡德而已。善勸天下者，止於盡功而已。善率天下者，止於盡力[79/216] 而已。 ◎道者人心之所同稟者也，有以表倡於上人，斯覺悟於下，遂為有道之民，是之為善化德者，吾心之所先得者也。有以儀形於人，人斯效法於己，遂為有德之民，是之為善教。國功曰功，功在人志，有以激勸之而後人知赴功，事功曰力，力在人情有以糾，率之而後人知趨事。道德功力雖是皇帝王伯之道，然止盡其一端，又未以足盡皇帝王伯之事也。惟善於化教率[80/216] 勸而已。 以道德功力為化者，乃謂之皇矣。以道德功力為教者，乃謂之帝矣。以道德功力為勸者，乃謂之王矣。以道德功力為率者，乃謂之伯矣。 ◎揚子雲論舜以孝、禹以功。若言舜以德為帝，禹以功為王也。而孟子言堯舜之道，左傳言舜有大功二十，是舜之為帝不在於有德也。孟子言啟賢能繼禹之道，劉子言禹明德遠矣。是禹之王天下亦不止於有[81/216] 功也。夫道德功力同出於人心，道者此心之理也，德者此心之所得也，功者此心之妙用也，力者此心之分量也。皇帝王伯與天地以有立，所異於庸君，常主者存此心而已。隨寓道德功力特皇體自然，以是心而化天下，帝則有為，達是心而教天下，王者則形於誥命之矣，伯者則形於激勵之矣，皆達此心也。 以化教勸率為道者，乃謂之易矣。以化教勸率為德者，乃謂之書矣。以化教勸率為功者，乃謂之詩矣。以化教[82/216] 勸率為力者，乃謂之春秋矣。此四者，天地始則始焉，天地終則終焉，始終隨乎天地者也。 ◎聖人四經，無非示後世化教勸率之方，豈分道德功力，是以經天緯地，綿歷萬世無𡚁[弊]。 張行成曰乾篇言易詩書春秋以及皇帝王伯，四四之變皆類聚於上者，體以生用，自同而異。如卦氣律呂二圖上卦之類聚也。此篇言皇帝王伯以及易書詩春秋之變，皆類聚於下者，用以成體，自異而同。如[83/216] 先天卦數二圖下卦之類聚也。夫以道德功力為化乃謂之皇，以道德功力為教乃謂之帝，以道德功力為勸乃謂之王，以道德功力為率乃謂之伯者，言合四體以致用，其用之所歸宿處，各主於一。而以道為化者易之皇，當水之日坤之乾也。以德為化者書之皇，當火之日艮之乾也。以功為化者詩之皇，當土之日坎之乾也。以力為化者春秋之皇，當石之日巽之乾也。皆謂之皇者，因體起用。雖有四端，其咸歸於化[84/216] 則皇也。類而推之，帝王伯皆然以化教勸率為道，乃謂之易。以化教勸率為德，乃謂之書。以化教勸率為功，乃謂之詩。以化教勸率為力，乃謂之春秋者。言合四用以成體，其體之所歸宿處，亦各主於一而已。以化為道者皇之易，當日之水，乾之坤也。以教為道者帝之易，當月之水，兌之坤也。以勸為道者王之易，當星之水，離之坤也。以率為道者伯之易，當辰之水，震之坤也。皆謂之易者，因用成體。雖有四端，其咸歸於[85/216] 道則易也。類而推之，書詩春秋皆然，大抵觀時論經，必原其大綱，以求其所止。然後變不能亂皇帝王伯者，聖人之時也。化教勸率者用也，易書詩春秋者聖人之經也，道德功力者體也。以道德功力為化教勸率者，從體以起用也。所謂體無定用，惟變是用。聖人之時，以應用之變為主也。以化教勸率為道德功力者，攝用以歸體也。所謂用無定體，惟化是體。聖人之經，以立體之常為主也。凡卦以內卦為主者地也，天[86/216] 為用地為體，體用之中各有體用，則天之天地之天，皆是應變之用。天之地、地之地，乃其立德之體也。時雖無常，經則一定，是故皇帝王伯以用為體，易書詩春秋以體為體或以用為體，二者皆爲體。猶或以用為用，或以體為用，二者皆用也。孔子制一定之經，以御無常之時。所以皇帝王伯之治，各主其一，有時而窮。孔子之道，獨權乎四，無時而窮也。 夫古今者，在天地之間猶旦暮也，以今觀今則謂之今[87/216] 矣。以後觀今則今亦謂之古矣。以今觀古則謂之古矣。以古觀古則古亦謂之今矣。是知古亦未必為古，今亦未必為今，皆自我而觀之也。安知千古之前，萬古之後，其人不自我而觀之也？若然，則皇帝王伯者，聖人之時也。易書詩春秋者，聖人之經也。 ◎康節之觀物大則極乎天地，遠則通乎今古。自小以知大，即近以知遠。由百世之上，等百世之下，雖有皇帝王伯之時不同，而聖人之經不可磨也。[88/216] 時有消長，經有因革，時有消長，否泰盡之矣。經有因革，損益盡之矣。否泰盡而體用分，損益盡而心跡判，體與用分，心與跡判，聖人之事業於是乎備矣。 ◎太極動極復靜，靜極復動，是時之消長也。動靜之間，陽來而陰往則為泰，陰來而陽往則為否。則消長之運雖不齊，而泰否之相承可知也。孔子言夏商周之相因，其禮損益可知，則治隆而禮亦隆，治汚而禮亦汚，其因革雖不齊，而損益之相因可知也。惟時有否[89/216] 泰則皇帝王伯四者之時自相乘為十六，而聖時之體用分矣。惟時有損益，則易書詩春秋四者之經，自相乘亦爲十六，而聖經之心跡判矣。體用分者謂世出之君，以化為體，則勸教率為用，以教為體，化勸率為用之類也。心跡判者謂時君法經，而致治以易爲化，則達於天下者書詩春秋爲跡也。以書爲教，則達於天下者易詩春秋爲跡也。爲心爲跡者，經緯之謂也。康節陳其理，實明其數也。 [90/216] 所以自古當世之君天下者，其命有四焉。一曰正命。二曰受命。三曰改命。四曰攝命。 ◎四者即前心跡之辨而已。大德必得其位，天與人與之謂正命。世世相傳，立長立貴之謂受命。應天順人，除弊易變之謂改命。非所素有，適權而治之謂攝命。正命受命心也，改命攝命跡也。 正命者，因而因也。受命者，因而革也。改命者，革而者也。攝命者，革而革也。 ◎[91/216] 堯舜相授守一，道因而因之類也。禹敷文命，而以天下傳之子，因而革之類也。湯武革命而禮樂相因，革而因之類也。以智力把持當時盡變帝王之治，是革而革之類也。因而因之心之心也，因而革之心之跡也，革而因之跡之心也，革而革之跡之跡也。圖有陰陽，數有正閏。君天下之命也。有四四者之不正，皆不以道得之也，非天之正數也。皇極以運經世，自堯至宋，興三千餘年，百世可知也。
[92/216] 因而因者，長而長者也。因而革者，長而消也。革而因者，消而長也。革而革者，消而消也。 ◎此則以數言芝矣。長而長者，乾與坤也。長而消者，兌與艮也。消而長者，離與坎也。消而消者，震與巽也。長長如春，長消如夏，消長如秋，消消如冬。 革而革者，一世之事業也。革而因者，十世之事業也。因而革者，百世之事業也。因而因者，千世之事業也。可以因則因，可以革則革者，萬世之事業也。一世之事業者，[93/216] 非五伯之道而何(惟時之宜，非久行之道)？十世之事業者，非三王之道而何？百世之事業者，非五帝之道而何？千世之事業者，非三皇之道而何？萬世之事業者，非仲尼之道而何？ ◎皆是論聖人之時，其迹之在天下者有間，故得天下亦有修短之異。聖人之經其尊，尚於世主者有間，故命世亦有隆汚之殊。吾夫子道經萬世，何因何革哉。張行成曰凡經世言一十百千萬億兆之數，皆立體[94/216] 之大經。至於隨時盡變、長短多少，不必皆合其分。皇帝王伯之體之用，亦然若乃太極無極，數無增損。故外象外數實者有盡，內象內數，虛者無窮。 是知皇帝王伯者，命世之謂也。仲尼者，不世之謂也。仲尼曰：商[殷]因於夏禮，所損益可知也。周因於商[殷]禮，所損益可知也。其或繼周者，雖百世可知也。夫如是則何止於百世而已哉？億千萬世皆可得而知之也。 ◎命世之君有四，如皇極有元會運世四體，以致用也。[95/216] 不世之聖，惟一仲尼。如皇極之無體主一，以存神乎。康節極論聖賢之心跡，而歸尊於仲尼如此。 人皆知仲尼之為仲尼，不知仲尼之所以為仲尼，不欲知仲尼之所以為仲尼則已，如其必欲知仲尼之所以仲尼，則捨天地將奚之焉？人皆知天地之為天地，不知天地之所以為天地，不欲知天地之所以為天地則已，如其必欲知天地之所以為天地，則捨動靜將奚之焉？ ◎[96/216] 子貢曰仲尼日月也，人無得而踰焉。康節曰仲尼天地也，億千萬世皆得而知焉。仲尼以道經緯天地，天地以道主宰萬物，一而已矣。 夫一動一靜者，天地之至妙者歟？夫一動一靜之間者，天地人之至妙者歟？ ◎動為陽，陽與剛同氣，靜為陰，陰與柔同質。陰陽剛柔，天地之所以生成萬物也。一動一靜之間，則二氣混成不可測識。聖人之心術，皇極之妙蘊也。故再言至[97/216] 妙，則聖人寂然不動之心，無往而非此極也。天五地六之間，無極之妙蘊也。 是故知仲尼之所以能盡三才之道者，謂其行無轍跡也。故有言曰：予欲無言。又曰：天何言哉？四時行焉，百物生焉。其斯之謂歟？ ◎張行成曰上二篇以四象分天地，萬物之體雖有體有用，而大要為體則外象外數也。次三篇以四象分昊天，聖人之用雖有體有用，而大要為用則內象內[98/216] 數也。天之四府，春夏秋冬為體，生長收藏為用，則太極統之。人之四府，易書詩春秋為體，皇帝王伯為用，則皇極統之。昊天者，太極之主。仲尼者，皇極之主也。是故經世衍四象折於十六，謂之皇極，而專以贊仲尼也。 觀物篇五十六 孔子贊易自羲農而下，序書自堯舜而下，刪詩自文武而下，修春秋自威文而下。自羲農而下，祖三皇也。自堯[99/216] 舜而下，宗五帝也。自文武而下，子三王也。自威文而下，孫五伯也。祖三皇，尚賢也。宗五帝，亦尚賢也。三皇尚賢以道，五帝尚賢以德。子三王，尚親也。孫五伯，亦尚親也。三王尚親以功，五伯尚親以力。 ◎六經備皇帝王伯之道，其體則時政事，實其統則如祖宗子孫之傳。然六經不取禮樂，如五行周流四季，而無上四端，配四時而無信。故先生曰禮樂隆汚其間矣，則易書詩春秋之中，自有禮樂也。賢者禮也，親[100/216] 者情也。太上貴德尚賢也，其次務施報尚親也，親則不能如大道之公。
嗚呼！時之既往億萬千年，時之未來亦億萬千年，[仲尼中間生而為人，]何祖宗之寡而子孫之多耶？此所以重贊堯舜，至禹則曰：禹吾無間然矣。仲尼後禹千五百餘年，今之後仲尼又千五百餘年，雖不敢比夫仲尼上贊堯舜禹，豈不敢比孟子上贊仲尼乎？ ◎孟氏言道統，謂五百歲而聖人出。康節言世統，乃取[101/216] 千五百年，何也？孟氏論聖人出世之期，康節論皇帝王伯之世，謂易道之晦而復明爾。易始乎伏羲至夏而連山，作至夫子而十翼，作至康節而作皇極。夫十翼雖不主夏易，實伏羲之旨也。皇極專發明連山則康節之志也。
人謂仲尼惜乎無土，吾獨以為不然。匹夫以百畝為土，大夫以百里為土，諸侯以四境為土，天子以四海為土，仲尼以萬世為土。若然，則孟子言，自生民以來，未有如[102/216] 夫子。斯亦不為過矣[斯亦未謂之過矣]。 ◎張行成曰太極以萬物為土，仲尼以萬世為土，皆無之數也。此語極好過於揚子，舜以堯作土，禹以舜作土之說，皆有極之數也。無極無體居大易之上，所謂行無輙跡。 [輙◎ 同“輒”。] 夫人不能自富，必待天與其富然後能富。人不能自貴，必待天與其貴然後能貴。若然，則富貴在天也，不在人也，有求而得之者，有求而不得者矣，是繫乎天者也。功[103/216]
德在人也，不在天也，可修而得之，不修則不得，是非繫乎天也，繫乎人者也。夫人之能求而得富貴者，求其可得者也，非其可得者，非所以能求之也。昧者不知求而得之，則謂其己之能得也，故矜之。求而不得，則謂其人之不與也，故怨之。如知其己之所以能得，人之所以能與，則天下安有不知量之人耶？ ◎語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，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。 ◎夫人之得富貴，有得富貴之道，則雖是由天與之，要[104/216] 亦在我有以致之，求而不得不能盡其道者也。盡其道則至於命，是命本在我，非是倘來憤己怨人，是不知天命也。 天下至富也，一人[天子]至貴也，豈可妄意求而得之也？雖曰天命，亦未始不由積功累行，聖君艱難以成之，庸君暴虐以壞之，是天歟？是人歟？是知人作之咎，固難逃已。天降之災，禳之奚益？積功累行，君子常分，非有求而然也。有求而然者，所謂利乎仁者也。君子安有事[餘事]於其間[105/216]
哉？然而有幸有不幸者，始可以語命也已。 ◎論人之常富常貴，及於天下之至富至貴，事雖有尊卑之殊，理無大小之異，積功累行，即得富貴之道，此其大者也。庸君暴虐，即得貧賤之道，此亦其大者也。至論非有求而然，則明君子安天命之旨，所以守常分也。利天下而為之，非知命矣，故曰利仁，利仁則有幸不幸者，所行已非天命，亦不知命。而謂之幸不幸耳，始可語命者，謂命果不可以幸得幸失也。張行成[106/216] 曰命者一成不可改，而君子以幸語命者立人之道也。此一節以富貴繫乎天，以成壞繫乎人，明天人之分也。 夏禹以功有天下，夏桀以虐失天下。殷(商)湯以功有天下，殷(商)紂以虐失天下。周武以功有天下，周幽以虐失天下。三者雖時不同，其成敗之形一也。平王東遷無功以復王業，赧王西走無虐以喪王室，威令不逮一小國諸侯，仰存於五伯而已，此又奚足道哉？但時無真王者出焉，[107/216] 雖有虛名，與杞宋無異[與杞宋其誰曰少異？]，是時也，春秋之作不亦宜乎？ ◎即三代之興，以證天命之去留，由於人事之隆汚，而及於周之東遷者。所以明五伯尊王之業，周室猶存禮樂。征伐不自天子出，擁虛名而王天下，與杞宋傳夏商之杞一同耳。曰但無真王出者，傷王道微而伯道興也。張行成曰周無賢君王室，以虛名而臨天下時，無真王伯也。假虛名而竊威柄，虛而無實，道將喪矣。權以褒功，使人知名之有益。正以貶罪，使人知實[108/216] 之難誣。以正用權，權無非正；以實用名，名無非實，則褒貶以代賞罰。春秋王者之事，豈曰小補之哉。 仲尼修經周平王之時，書終於晉文侯，詩列為王國風，春秋始於魯隱公，易盡於未濟卦。予非知仲尼者，學為仲尼者也。禮樂征伐自天子出[禮樂賞罰自天子出]，而出自諸侯，天子之重去矣。宗周之功德自文武出，而出自幽厲，文武之基息矣。 ◎前言六經之所自始，此言六經之所由終。經之終皆[109/216] 在周平王時，則皇帝之道不存。吾夫子於是刪詩定書繫周易，所以傳皇帝王之道。至作春秋則則與五伯之功，以並立爲四。爲其有功於天下也。 由是犬戎得以侮中國。周之諸侯非一，獨晉能攘去戎狄，徙王東都洛邑，用存王國，為天下伯者之倡，秬鬯圭瓚之所錫，其能免乎？傳稱，子貢欲去魯告朔之餼羊，孔子曰：賜也 。爾愛其羊，我愛其禮。是知名存實亡者，猶喻於名實俱亡者矣。禮雖廢而羊存，則後世安知無復行[安知有不復行] [110/216]
禮者乎？晉文公尊王雖用虛名，猶能力使天下諸侯知有周天子而不敢以兵加之也，及晉之衰也，秦由是敢滅周，斯愛禮之言信不誣也。 ◎五伯只論晉文，夫子乃謂晉文譎而不正，何也？曰譎而不正所以爲伯，伯言上道之不純也。周自東遷，五伯之功，迭出然歷世之久，與王室相爲長久者，莫如晉三卿。雖分晉韓魏趙，尚知存。周雖擁虛名，然文武之祀不絕虛名，猶羊也。周室猶禮也。羊存而禮存，五[111/216]伯之功也。 張行成曰父子相繼，正也。禪代征伐假攝，皆權變也。禪賢變之順者也，伐罪變之逆者也，伯者之事則幾乎詐矣。虛名亂實，孔子奚取焉。因名以存實，因假以圖真，亦聖人之權也。
齊景公嘗一日問政於孔子，孔子對曰：君君，臣臣，父父，子子。公曰：善哉！信如君不君，臣不臣，父不父，子不子，雖有粟，吾得而食諸？是時也，諸侯僭天子，陪臣執國命，祿[112/216] 去公室，政出私門，景公自不能上奉周天子，欲其臣下奉己，不亦難乎？厥後齊祚卒為田氏所移。夫齊之有田氏者，亦猶晉之有三卿也。晉之有三卿，亦猶周之有五伯也，韓趙魏之於晉也，既立其功，又分其地，既卑其主，又奪其國。田氏之於齊也，既得其祿，又專其政，既殺其君，又移其祚。其如天下之事，豈無漸乎履霜之戒？寧無思乎？傳稱，王者，往也。能往天下者，可以王矣。周之衰也，諸侯不朝天子久矣。及楚與中國會盟，仲尼始進爵為之子，其於僭王也，[113/216] 不亦陋乎？夫以力勝人者，人亦以力勝之，吳嘗破越而有輕楚之心，及其破楚，又有驕齊之志，貪婪功利，不顧德義，侵侮齊晉，專以夷狄為事，遂復為越所滅，越又不監之其後，復為楚所滅，楚又不監之其後，復為秦所滅，秦又不監之其後，復為漢所代。恃強凌弱，與豺虎何以異乎？非所以謂之中國義理之師也。宋之為國也，爵高而力卑者乎？盟不度德，會不量力，區區與諸侯並驅中原，恥居其後，其於伯也，不亦難乎？ ◎[114/216] 五伯之業，前既論晉矣。於是論齊楚吳宋，不依時之次而權其功之優劣爲序，於晉明存羊之禮，於齊明履霜之戒，於吳楚明力德之辨，皆垂訓也。 周之同姓諸侯而克永世者，獨有燕在焉。燕處北陸之地，去中原特遠，苟不隨韓趙魏齊楚較利刃，爭虛名，則足以養德待時而觀諸侯之變，秦雖虎狼，亦未易加害，延十五六年後，天下事未可知也。中原之地方九千里，古不加多而今不加少，然而有祚長祚短，地大地小者，攻[115/216] 守異故也。 ◎燕不預五伯，康節乃序於五伯之後。蓋始皇之世，周之同姓皆亡。惟魏齊楚燕在而燕爲姬姓之後，倘能退守以待，則西周之美可尋，文武之業復興。自乙亥至於甲午二十年，康節又謂延十五六年者，指始皇崩之年數也。是康節惡秦之暴益甚，而周之澤尤深也。張行成曰攻而以力取，人將必爭，爭則俱傷。故地小而祚短，守者以德懷人將服，服則俱安。故[116/216] 地大而祚長，此言祚之長短，亦係人事不可專責天命也。或曰先生之書論數爾，毋主人事，數可變乎。曰天人有相勝之理，治亂有可易之道。蓋數無不順天之一也，有順有逆地之二也。逆著可順，順者可逆，人之三也。掛一之蓍，虛一以為用，人之三，即太極之一，上下於兩間者也。又胡爲不能變易乎。是故唐虞命雖革而世愈治，幽厲身雖滅而祚益永則，堯舜周公用易之力也。 [117/216] 自三代以降，漢唐為盛，秦界於周漢之間矣。秦始盛於穆公，中於孝公，終於始皇，起於西夷，遷於岐山，徙於咸陽，兵瀆宇內，血流天下，吞吐四海，更革今古，雖不能比德三代，非晉隋可同年而語也，其祚之不永，得非用法太酷，殺人之多乎？所以仲尼序書終於秦誓一事，其言不亦遠乎？ ◎康節以皇帝王伯等歷世之君所論，若止於五伯，此論秦而及漢晉隋，猶謂秦之變，古不如後世之甚。因[118/216] 及書終秦誓，世謂吾夫子知繼周者秦，故寓其意於定書之終篇，康節取之。 夫好生者，生之徒也。好殺者，死之徒也。周之好生也以義，漢之好生也亦以義。秦之好殺也以利，楚之好殺也亦以利。周之好生也以義，而漢且不及。秦之好殺也以利，而楚又過之。天之道，人之情，又奚擇於周秦漢楚哉？擇乎善惡而已。是知善也者，無敵於天下而天下共善之。惡也者，亦無敵於天下，而天下亦共惡之。天之道，人[119/216] 之情，又奚擇於周秦漢楚哉？擇乎善惡而已。 ◎天地之大德曰生，聖人之大寶曰位，聖人亦承天以全其生也。以力勝天下，憤其不己從，遂以殺之爲利。秦楚之違天悖道，宜天下共惡之。張行成曰此一篇專論人事。蓋天人各有分際，天定勝人，人定勝天，先生之書本乎此理。夫是之謂易而異乎隂陽家者流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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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: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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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華古詩文古書籍網
地以靜而方，天以動而圓。 |
初晴僧閣一憑欄，風物淒涼八月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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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人了心，賢人了跡。 |
胡越同心日，夫妻反目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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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觀物吟》： 耳目聰明男子身，洪鈞賦與不為貧。 因探月窟方知物，未躡天根豈識人。 乾過巽時觀月窟，地逢雷處看天根。 天根月窟閒來往，三十六宮都是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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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目聰明男子身 你看這首詩說，耳聰目明男子身，自己的感嘆，天生下我來，變成一個人，當然他是個男人，女人、男人一樣的這是平等，耳目聰明，耳聰，耳朵好，聲音聽得清楚叫聰
，所以中國的聰字從耳朵旁，學問都是耳朵聽進來的，所以叫聰，明，從目字，兩個眼睛好，所以叫耳聰目明。男子身，一個完整的身體。 佛說什麼人才能學佛，第一條，暇滿之身難得，暇就是閒，空閒的閒，閒暇。為生活奔走忙，為事業、為做官忙，功名富貴忙，或者是很多為愛情而忙，沒有時間修行，閒暇之身難得第一個福報。「滿」身體還健康，眼睛看得見，耳朵聽得見，沒有並沒有苦，圓滿，暇就是閒暇，滿就是圓滿，身心都還是健康，暇滿之身難得，很不容易得到，這是有福報。可如果閒暇的時間自己在浪費，圓滿的身體，精神，自己不向正途用，對不起自己哦，浪費一生是糟糕的，所以暇滿之身難得。所以邵康節第一句詩也就是這個話，耳目聰明男子身。 洪鈞賦與不為貧 洪鈞，我們道家寫《封神榜》就把它變成一個上帝了，叫洪鈞老祖，實際上這是後面寫小說亂編的，「洪鈞」這兩個中國文字代表宇宙，就是現在講宇宙，這個大宇宙，「洪」就是洪大，代表大同那個寶蓋，講皇帝，洪福齊天，這個大的福報就是這個洪，洪福齊天是這個洪； 「鈞」等於一個天平的拿到中心的這個叫「鈞」，所以從金字旁，一個天平的秤這個中心擺在那裡，平等，就是宇宙的中樞，一個政府的中樞，一個機器的中心，把這兩個字兜攏來，洪鈞就代表天地代表宇宙，在基督教代表了主、神，在佛教代表如來，代表……總而言之，統而言之，一言以蔽之，洪鈞代表了一個偉大的生命的來源，這個主宰，一個代號，所以寫《封神榜》的人把它變成了叫做「洪鈞老祖」了，等於把老子變成太上老君了，這就是人的聰明，亂變的，由他去變吧。 第二句話說洪鈞賦予，賦，你看到的是這個賦，賦的意思就是給你，這個中國字，賦就是給你，北方人，北京人叫「給」，拿個東西給你，就是我送給你了「給」，你就拿到就是了，他給你了，賦予也就是給他的意思，他說我們生來一個人身已暇滿之身，難得而得到了，上天給我們這麼一個健康的身體，有這麼一個聰明的頭腦，不錯啊，已經不容易了，即使不是那麼富有，也不要怨恨，已經很足夠了。 因探月窟方知物 他用《易經》的道理，因探月窟方知物，怎麼叫「月窟」，這個解釋，坎卦，這個坎卦代表月亮，圖案也代表水，這個坎卦，離卦兩個卦都要畫，坎卦，離卦，代表水，代表月亮，坎卦。離卦，離中虛，坎中滿，離中虛，坎中滿。離卦代表日，太陽代表火，為什麼我們祖宗叫做卦呢，卦字，加個提手旁，卦就是掛在那裡。天上掛一個太陽，掛了一個月亮，天上還有風還有雨都掛出來給你看的，所以叫做，卦者，掛也。自然界的現象很明白擺在那裡，就叫做卦，就掛在那裡給你看，很明顯，沒有秘密，所以古書什麼卦，什麼叫八卦，卦者，掛也。你懂了，知道古文的解釋就對了。因探月窟方知物，這個坎卦是代表月亮，坎卦，水，你這個月字沒有寫。這個坎卦這個圖案，離中虛，太陽裡頭你看中間，是空的有個洞這個圖案，離卦代表太陽，太陽怎麼中間有個洞呢，這是代表這個太陽，我們古代老祖宗，這個圓圈，這個圓球中間太陽裡頭有個黑子，所以陽中有陰，就是離卦的現象，外面兩個代表陽，中間這一筆代表陰，就是這樣一個卦，陽中有陰。坎卦呢，相反的，這個坎卦，外面是陰的，月亮，裡頭有真陽之氣，所以叫坎。
他說我們現在變成人以後，這個生命的功能，現在在我們這個人體上面在哪裡呢，因探月窟方知物，我們現在變成身體長大了，身體也變成，虛了，陰的了，但是陰中有一點真陽之氣，生命的功能在你身上，在你哪裡呢，在你的，剛才介紹的在海底，在我們的生命的根根那個地方，就是剛才介紹的靈蛇，什麼拙火，那個地方，所謂，因探月窟方知物，始知道，才知道修道這一條路線是怎麼來的，把身體想修到健康不老甚至不死是怎麼來的， 未躡天根豈識人 未躡，這個路腳踏上去、爬上去，要爬到天上，看這個宇宙生命，未躡，上天這個宇宙的根根在哪裡啊，未躡天根豈識人，上面這個乾卦代表天，天的根根在下面第一筆，第一筆陽中有陰，一動了以後，陽中有陰，一動，陽中有陰，一動乾卦，陽中有陰，乾卦，下面一爻，就是巽卦，巽卦代表風，宇宙間的氣，未躡天根豈識人，你的氣的根源，不在呼吸兩個鼻子那裡，在生命的下面，發動的生命能，天的根，你才知道自己這個人，這個肉體的生命怎麼存在的，所以講安那般那呼吸的並不是完全只注意鼻子啊，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在呼吸往來，每一個細胞的本身，每一個它自然都有呼吸啊，這是，未躡天根豈識人，
那你做功夫怎麼辦呢，乾遇巽，乾代表這個整個的完全的生命，天體，乾遇巽時，風一動，氣一來，所以一陽初動處，參考邵康節還有兩句話呢，一陽初動處，陽氣一發動，萬物未生時，就是你修定修證到一念不生，完全清淨，念頭沒有動，又不是散亂，一念清淨，這個是一陽初動處，這個是生命的根本，萬物未生時，一陽初動處。所以講，你看道家、儒家、佛家都一樣，代表方法講得不同，乾遇巽時觀月窟， 地逢雷處見天根 這個地是坤卦，坤卦代表地，下面打雷了，地底心一個陽能發動了，下一卦第一爻連起來，就變成震卦，地逢雷處，震為雷，陽能在下面發動上來，地逢雷處見天根，你才曉得生命的根源從下部發動上來，你只要把握住，是真把握住了，地逢雷處見天根。所以你真做呼吸往來的話，剛才提到莊子的話，與天地精神相往來，上面頂也開了，密宗講開頂，上面百會，百會穴也打開了，百會穴，打開了，不是頭蓋骨裂開，自己曉得氣脈的路通了，天線接上了，下面呢，海底同地線也接上了，這個雷達都修好了，本身就是個雷達，地逢雷處見天根，宇宙是個圓的，天地線都接上了，就通了。
天根月窟閒來往，三十六宮都是春。 所以講，天根月窟，頂與地，閒來往，你身體生命整個的健康，三十六宮都是春，都是溫暖的，都是安詳的春天，三十六宮，不是說做皇帝的後面三十六個太太，三十六宮、七十二苑，皇帝也套用了這個話，自己把它偷來用。三十六宮，在氣候的物理上講，一年二十四個氣節，十二個月份，一個周天叫一年， 一年是十二個月份，包括二十四個氣節，三十六，這一天到晚，這一年代表了這一生，你的身心永遠都在快活中，所以離生喜樂，定生喜樂的境界中。
[另註：天根月窟另可參閱11十翼_ 這首邵康節的名詩名句就說到這裡。我們為什麼引用到這裡呢，因為講到離生喜樂，禪定修行，得到靜坐的那個境界之後，得樂的境界就是這樣，天根月窟閒來往，三十六宮都是春。真正的安那般那就是這個氣脈，並不是在鼻子裡頭的出入之氣哦，所以人家講得定，氣住脈停，呼吸的氣，不呼也不吸寧靜了，脈停嘛，慢慢的，要深一步，心臟一切等等脈，血液的流行慢慢，非常溫和、非常緩慢了，既不會血壓高，又不會血壓低，很均衡的，那才是三十六宮都是春，然後，你的身體內部，五臟六腑都換過來，這樣初禪要達到這個境界，就叫離生喜樂，離，有出離之感，喜樂，喜是心理的狀況，樂，是身體的狀況。 .. |
